蘇州人家中的鎮宅之寶,每個都是一段故事
182 2025-09-11
【今年是庚子年,即俗話說的鼠年。120年前的庚子年是中國人的國恥之年,義和團大鬧京城,西太后莽撞宣戰。以致太后皇帝棄城逃跑,每人賠償洋人一兩白銀。過年時節,談論此種話題,似乎不吉利,于是從舊作中選出一篇談論老鼠的文章,作為對鼠年的紀念。此文發表于24年前的《羊城晚報》。】
也許因為生肖或屬相是典型的中國特色,猛虎疾兔,神龍異蛇,駿馬美羊,靈猴金雞,義狗仁豬,報刊電視作盡了生肖文章。風水輪流轉,到了丙子年,舞文弄墨者面對這鼠竊狗偷,鼠竄狼奔,鼠牙雀角,獐頭鼠目之一相,似乎頗費躊躇,無話可說。無話可說也得說,不然,十二生肖豈不少了這一族!
“義 鼠”
典出《聊齋》。同類為蛇所害,鼠輩尚且知道援手,可見,扶困濟危,乃動物世界共同之本能,通用之道德,何況人乎?
“碩 鼠”
典出《詩經·魏風》。鼠之為害,其來久矣。“碩鼠碩鼠,無食我黍。三歲貫女,莫我肯顧。逝將去女,適彼樂土。樂土樂土,爰得我所?”兩千余年,碩鼠而今尚在否?不勞而食,坐享其成,又豈止是鼠類?為人民血汗所養肥,反而危害人民的,又豈止是耗子?
“官倉鼠”
典出唐·曹鄴《官倉鼠》。“官倉老鼠大如斗,見人開倉亦不走。健兒無糧百姓饑,誰遣朝朝入君口?”明目張膽占據“官倉”,侵吞國帑,但卻不會肚兒圓圓之后,走上講臺作“廉政報告”;“健兒無糧”,百姓挨餓,它雖無動于衷,卻不會要求他們“過幾年緊日子”。此之謂鼠類迥異于人類乎?
“相 鼠”
典出《詩經·鄘風》。“相鼠有皮,人而無儀!人而無儀,不死何為?” 盡管如同人一樣“有皮’,“有齒”,“有體”,但卻“無儀”,“無止(恥)”,“無禮”,這僅僅是人類與鼠類的部分區別。《聊齋·鼠戲》中的老鼠,竟能到臺前表演,人模鼠樣,煞有介事,這就比一般鼠類更可怕了。
“鼠持虎名”
典出明綠蘿山人之《雪濤小說》。楚之虎,吳之鼠,竟用同一俚稱。楚人之吳地,聽人稱鼠而誤為虎,“不勝驚錯”。作者從中悟出別一番道理:“然今天下冒虛名駭俗耳者不少矣!……夫至于挾鼠技,冒虎名,立民者皆鼠輩,天下事不可不大憂耶!”鼠持虎名,鼠假虎威,假冒了堂皇的名義,扯上了神圣的大纛,凌辱弱者,欺侮下民,是為大憂。
“無底洞主”
典出《西游記》。陷空山無底洞主,乃一“金鼻白毛母鼠”,一則假冒弱女欺瞞三藏,二則以其美色誘食寺僧,三則施以妖法攝走長老。此鼠為何作惡如此之甚?行者調查的結果是,此妖“上邊有人”,乃上天托塔天王之義女,哪吒太子之義妹。由此可以見得,為惡尤甚者,大抵都有后臺。
“讓鼠蜂”
典出清惺齋之《笑得好》。鼠蜂結義,秀才主盟。人何以屈居鼠蜂之下?秀才稱:“它兩個一個會鉆,一個會刺,我只得讓它些罷。”鼠之為害,端在乎其“善鉆” 也。人類倘以“鉆營”為事,其與鼠輩何異?
“永某氏之鼠”
典出《柳河東集》。柳宗元筆下的“某氏”,以鼠為神,縱鼠為惡,充當老鼠的庇護所,及至“某氏”“徙居他州”,鼠類才被撲滅。由此悟及,某地倘鼠患成災,必有某氏之縱惡。
“社 鼠”
典出《韓非子》。桓公問“治國最奚患?”,管子答曰:“最患社鼠矣。”社鼠之難治,以其廁身于“社”(土地廟)也,“社”者,神圣之所居也,“熏之則恐焚木,灌之則恐涂阤。”此即為賈長沙“欲投鼠而忌器”之謂。管仲、賈誼所言,確乎是歷代為政者必須面對之難題,豈止桓公、文帝哉!
“大 鼠”
典出《聊齋》。小鼠之為小患,大鼠則為大患。小鼠者,無需奇技,貓即可治。大鼠者,以其大,而不易治。彼“獅貓”之所以成功,以其智勝也。看來,治鼠也要講策略,治大鼠尤其如此,當然,亦不必定要異國之“獅貓”。